我的圣诞

24日,我写稿到凌晨4点,《看电影》的专栏,刚睡到6点,国内一个画画的朋友电话打过来:“圣诞到了,别太想我啊!我要出去happy了。”我说,“你这个点儿给我打电话,我能不想你么!”9点20,闹铃响,去距离里尔有10几公里的超市开工。这超市是我一特有钱的朋友的特有钱的妹妹开的,就是她和她老公送我的汽车。超市1100平米吧,主要工作就是看看客人,圣诞节嘛,法国人都买礼物、圣诞树、串灯和衣服之类的。人挺多,生意挺不错。一个会爬树的圣诞老人在那唱了一个下午。法国各种关于圣诞的东西太多了,多到我不想介绍了,也有确实很好玩的东西。

中午菜单:鱼子酱,很便宜,0.7欧元一罐;生菜沙拉,用蛋黄酱(mayonnaise)和芥末酱(moutarde)拌的,这是到法国都会做的菜;cocktail短香肠,放在微波里打一下,外酥里嫩;法国酸菜(choucroute),里面炖的火腿(jampon);文奇同志带的鲨鱼翅(raie),超市里很便宜的(1公斤4欧元,相当于40元RMB一公斤,便宜吧),据说法国人不太会做;李想同志买了一种很粗的干肠(saucisson);我和老婆买了虾。都是比较快的,因为大家怕等,没做鸡翅和烤肠。两位老板是蹭的,但他们买了一盒巧克力蛋糕,做甜点。中午喝了一瓶很普通的玫瑰色葡萄酒(rosé)。

下午,赶上周末,清扫商店的日子,圣诞节站了一天,还要扫地托地。难过是没用的,干吧:3个拖把,3块专用的托地粘布,4个水桶, 4个人,1100平米。下午我推销出去两个挂在花园里的圣诞灯和一个可以改变颜色的海豚盆景,我替那两个客人相当满意。

7点收工,出来,抽烟,商店门前是一个小广场,所有的店铺都关了,只剩下路灯和慢慢降下来的雾,周围相当安静,似乎所有的人一下子就都回家了,静到有人在广场那头放个屁,我这边都能听见。手里没相机和DV,要不然应该拍下来。

来去的路都是高速公路,如果你在夜里开车走过法国的高速公路,我保证你会次次想起《迷失高速公路》开场的段落,如果下雨或者下雾,就更能想起来。大家扯了一路的淡,当然我是主持人了,我跟人扯淡开玩笑还是很有一套的,大家都乐不可支,都感觉很圣诞。

8点半,在里尔到最后一家中国店,买了小米、萝卜莆、海带丝、广式腊肠和豆腐。回家,还有昨天晚上做的烤羊排(这个我们有独门秘笈的)和海螺,加上虾,老婆拌了萝卜,用蒜素炒了绿菜花(又叫西兰花?),我们考虑来考虑去,决定打开一瓶2002年的红酒,白天买的一瓶2002年的Saint-Emillion Grand Cru没舍得喝。喝到半酣,被人叫出去喝酒。

这局子大,有螃蟹、鹅肝酱、年糕、牛肉、海螺、虾和一种叫不上名来的海鱼,最重要的是有生蚝(是这么写吧,les huitres) ,法国人过年都吃这个,也不贵,但有一点,要有人会“起”,因为生蚝是活的,壳紧紧地夹着,要把它一个个打开,放到盘子里,用调料或柠檬吃。起生蚝是个学问,要快,还不能把手划破,还不能破坏生蚝的肉,最好还要保存里面的海水,很鲜的。我就是懂这学问的人啊,昨天的生蚝都是我起的,有整整一箱,我这手不但会写字,其实也会起生蚝的。

吃到半路,阿莫同志把孩子带过来了,我猛夸他孩子好,他一冲动,开了一瓶1998年的Saint-Emillion Grand Cru,这虽说不上多么难弄的酒,但到任何一个法国人家,他会说这是一瓶上好的酒,入口很醇,喝下去还是能感到是酒,跟一般口感好的红酒不一样,有味道的醇。好酒啊,可惜了,其他一堆人都不是太懂酒,稀里哗啦就喝光了。法国这些华人,每次过年喝红酒都是乱喝的,一喝就是一箱一箱的,也不懂酒,反正买贵的,喝到最后都是吐。我没等他们吐就先开车回家了。

最后,还是在家喝酒舒服,又继续喝自己那瓶2002年的bordeaux,吃着腊肠,很爽,又看了一遍粤语版《放逐》,发现很多新的细节,杜琪峰真是影像偏执狂。

其实法国有很多东西,是很难用中国话解释明白的,你看到的那个词,那个解释,与你真正看到那个东西,感觉是两个样,一旦真吃起来,更是另外一个样。

《我的圣诞》上的2个想法

  1. 忽然对法国一下子熟悉起来,呵呵,圣诞快乐!身在国外,重新看你之前写的关于国外生活的一些东西,也是比之前有体会了。

    28日回去,先提前祝愿你们元旦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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