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兰与《迎春花》

今年年初在《电影艺术》上读到一篇李镇写的文章,谈李香兰的满映电影《迎春花》,名为“伪满洲国之密语”,其实,关于李香兰和“满映”已没有什么“密语”了,很多问题都是可以公开谈论的秘密。由于“满映”是比钓鱼岛还要复杂的历史遗留问题,所以成为国内电影研究的一块“空区”,最近,北大比较文学所的日本学者古市雅子出版了她的博士论文《“满映”电影研究》,打破了这个“空区”。

舒琪:迷影淺說

「迷影人」(Cinephile)過去在香港一般被稱為「影癡」。這詞嚴格來說不算是翻譯,因為它本身早就存在,較屬最接近的對等詞。情感上,我會比較喜歡這個叫法,因為「癡」字本身帶有病患者的意思,但卻是介乎清醒/理智與迷糊的狀態之間,並有種義無反顧的意味。它的「最高境界」(廣東人的所謂「癡得夠勻循」) ,是一方面既身不由己,但也同時可以是一項自主的選擇。我覺得斷定一個人是否「影癡」,有個比較簡單而基本的方法。那就是跟他/她聊起電影時,只需看他/她的眼睛有沒有發光、閃亮——真正發癡的人的目光是呆滯的。(廣東話對這又有一種說法,叫「精聲」。精者,指「成精」也。)

莱昂内的电影风格

《莱昂内往事》这本书上市已经4个月了,在很多朋友和莱昂内影迷的支持下,这本并不畅销的书还算有一个不错的“童年”。我始终没有在博客上“自我宣传”,主要是期待那些在报社、杂志社和电视台的朋友们能“自觉”替我吆喝,替莱昂内吆喝!哈哈。格外谢谢阿城先生,百忙中接受了这本书的访谈,让许多人通过阿城认识了莱昂内。还有妖灵妖、雷天、卫西谛、黄文杰、觉人、LOOK、蒙莺等好友,还有所有在豆瓣上写书评的朋友,我证明:你们不是五毛党!

鲁迅谈“上镜头性”

在介绍法国电影之余,我们闲谈一则中法电影交流史上的趣话,这则趣话的主角是鲁迅。 许广平曾说:“如果作为挥霍或浪费的话,鲁迅先生一生最奢华的生活怕是坐汽车、看电影。”1927年,鲁迅先生去了广州,到中山大学执教。在广州,因为与许广平和儿子海婴在一起,鲁迅开始大量看电影。据陈明远统计 ((陈明远:《何以为生:文化名人的经济背景》,2007年6月)),广州时期的鲁迅看过影片100多部。之前,鲁迅先生只在北京被许广平等一干女学生“强领”到过电影院几次,但看电影不多,或者即使看了电影鲁迅也不愿意记载,所以后人无从考证。但他与孙伏园等人在北京的真光剧院 ((所谓“剧院”就是电影院))门前兜售《语丝》杂志却是真的 ((陈明远:《何以为生:文化名人的经济背景》,2007年6月)),说明他不是不知道电影的重要性。

权势下的男人——夏布罗尔

《电影手册》主编傅东(Jean-Michel Frodon)总对我直言不讳地说,他不喜欢夏布罗尔。克洛德·夏布罗尔(Claude Chabrol)可能是新浪潮五人中知名度和成就最低的一位,也是最被批评的一位,除了夏尔·福特(Charles Ford)曾在书里夸他是新浪潮的”自由射手”,从1960年代,夏布罗尔总是经历着嘲讽和鄙视,当然,他也赢得过成功。在新浪潮运动声名狼藉的日子里,只有夏布罗尔还精神焕发,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字会镶上多大的金边,他单纯地热爱电影,当他第一次拍片时,他高兴得像获得了玩具的孩子,摆弄摆弄这个,摆弄摆弄那个,把眼睛瞪得老大。在今天,水平如夏布罗尔的影评人或许永远成不了导演,夏布罗尔的成功得益于诸多机缘巧合,当然,也有个人的勤奋和时势造化。总之,不论人们如何看待他的影片,他已经是法国当代电影史上一个不容忽视的名字了。

信息传播时代的风化审查

2009年10月6日,法国电影界一如往常,风平浪静。一个很难写入电影史的日子。但是,在巴黎第五区的会议室里,一纸公文改变了一部影片的命运。这部电影叫《性史》(Histoire de sexe[s]),影片可不是福柯的《性经验史》(Histoire de la sexualié),而是一部以性爱为主题的情节剧。这部有多位职业色情演员表演的电影被法国CNC的审查分级委员会二审定为X级。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部影片最终无法在公共院线上映,对影片商业收益的打击是致命的,更意味着这部打着性教育口号的电影最终被定性为“色情电影”(cinéma pornographique)。